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御手洗站了起来。

“时间不多了,我就快点说吧。”

他急急忙忙地绕过椅子,站在后面。

“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,就请他来说明是如何做到的吧。”

“等、等等,怎么回事?凶手是谁啊?”刑警说。

“不就是站在那边的那位推销员么!”

菜村怒目圆睁,腾地一下站起来。“喂!怎么是我啊!你脑袋有问题吧?我一直在房间里啊……”

“我没时间听这个。你就去跟刑警说吧。我将我的推理过程说明一下。这位推销员昨晚通过玩那个骗人的感应游戏,让大家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之后……”

“咦?那是骗人的游戏么?”朝美说。

御手洗非常不耐烦。“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,没时间了。啊,石冈君,你来解释一下那个幼儿园水准的骗术吧。”

石冈君却说:“那是骗术?”

御手洗不禁翻起白眼,看着天花板。

“这是根本不需要说明的吧?朝美在从记事簿上撕下的白纸上写字,而自称超能力者的不是也有一张相同的纸么?就是开始玩游戏时撕坏的那张,他偷偷藏起来了。等朝美把纸团丢到地上,他拣起来还给她的时候,就顺手掉包了,然后再找机会偷看朝美写字的那张。”

啊!是撕坏缺了角的那张纸啊。折叠成一小团时根本看不出与不缺角的有什么分别。

总之那个把戏是为了把值钱的东西收集起来,然后再把其中最值钱的一两件偷走。不过要怎么偷呢,他们考虑之后想到了一个办法,就是在停电时趁乱偷东西。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作案,自然需要同伙。菜村的同伙久保在合适的时机去上厕所,拉下电闸造成停电。菜村再趁停电动手偷东西。

“但是光是这样把东西放进口袋是不行的,警察来了之后一定会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搜身,所以必须将赃物尽快转移。到底是如何转移、转移去哪里,我也已经略做想象了。我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,这栋公寓是T字形的,我们所在的房间在T字形的左端,推销员的车子停在T字形底端的下面,而且他追赶久保回来的时候衣服都淋湿了。因此我想到了一件事情。”

到底他注意到了什么呢,大家都屏息听着。

“十一楼的T字形底部的走廊有扶手,房间东侧的阳台上也有扶手,会不会事先有人绑了绳子连起了两处?菜村因为在暴风雨中做了这些准备,所以才迟到了。画出图来就是这样。”

他在菜村玩感应游戏的纸上用签字笔画了图(图四)。

图四

偷来的东西就是这样传过去的。将绳子结成环,方便事后回收。为了方便说明,我在图上做些记号吧。房间的阳台这里是A点,T字形的底部是B点。

这个公寓的走廊是突出在外面的,因此完成这个作业很简单。在绳子一头绑上重物,然后从房门前抛出去,丢到东侧的阳台A点处,虽然会有一些响声,但在台风中也是听不到的。事后将重物丢到下面的河里就行了。

预先做好了这些准备,赃物到手后随便编个理由去阳台把赃物穿到绳子上,将绳子两头打结后将赃物从A点放出,拉动绳子将赃物传到B点,垂在菜村的车子上方。

为什么他们要这么麻烦传赃物去B点而不直接从阳台放下去呢?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,这个房子的阳台下面就是河,丢进河里就难以回收了,所以才要费力气传到B点。

总之这样一来警察搜身就不用怕了。之后再装做要去车里拿东西,到B点下方的地面后解开绳子,把项链藏到车中,再把绳子也收回藏好,菜村的计划应该就是这样的。

因为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计划,我很有兴致地看菜村的感应游戏,想看看他们有多大能耐。可是感应游戏圆满落幕了,项链手表都没有少,也没停电,久保去厕所也像政治家慰问灾区似的什么也没做就回来了。

我以为自己想错了正准备稍微反省一下,却发觉那位灵媒师先生露出意外的表情,我就明白一定是久保背叛了他,没有拉下电闸。

久保没有按计划行事,我一时还想他是不是良心发现了,但事实上根本不是如此。久保偷了更值钱的东西,而且还想一个人独吞。老实说当时我都还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。接下来,我们就开始演奏乐器了。

但推销员按捺不住愤怒,将久保叫到阳台,两人争执起来。盗贼同伙争吵,简直就象PTA[1]的口角一样激烈,怒火中烧的推销员最后终于把久保勒死了。一时冲动就杀了人的他很快清醒过来,发现麻烦大了。不能将尸体就这么留在阳台上,可是丢到河里的话,久保突然不见踪影,一直与久保在一起的自己肯定会成为重点怀疑对象,到底要怎么办呢——